2012年5月8日 星期二

【阿奇x利恩】最壞的選項


  • R-18
  • 劫影組(阿奇x利恩)
  • 關於角色性格的塑造,接受異議不接受抗議(ドヤ
  • 死後unlight世界,年號以XXXX表記。
  • 個人背景:①我家阿奇來得比利恩早 ②利恩是商店買的 ③利恩R得較早
  • 本篇的死後世界設定基本上是不會完全失去記憶,但重要的事很多不記得。





XXXX

 折 角 や さ し く し て や り た か っ た の に








阿奇波爾多一直想打破那道看不見的藩籬。



當他從漫長的沉睡裡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身在一個叫暗房的地方,之後還莫名其妙地成為了通稱「大小姐」的人偶的手下,透過周圍的侍僧解說,才瞭解這裡是死後的世界。而他和同伴們的記憶都很破碎,大部份人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了。

為了取回記憶和一些連大小姐都還不太瞭解的原因,他們在廣袤的大地上持續和魔物戰鬥著,重新鍛鍊生疏的戰鬥技巧。一開始連同半也很少,後來就逐漸上軌道了。

由於死亡時間有所不同,陸陸續續來到這裡成為隊友的,大多都還是青年人,阿奇波爾多認得許多連隊時期的熟面孔。那些理應比自己年輕的訓練生,還有一些過去的同袍——比如再熟悉不過的那對雙子等等——另外,也有少數沒有見過面的姑娘和年輕人。

而阿奇波爾多沒想到,那一天,大小姐從稱為商店的地方帶回來那個熟悉的孩子。

利恩。

「……大叔也來到這裡了嗎。」

辨認出彼此之後,利恩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阿奇波爾多認為那八成是對方的記憶也不太清楚的緣故,利恩對於自己已經死了的這件事似乎沒有感受到太大的衝擊,很快地就成為隊伍裡活躍的一份子。但另一方面,阿奇波爾多是百感交集。

利恩的死對他造成的衝擊比想像中還要大,也不知道死後的再會究竟是幸或不幸。

在這個世界,每隔一陣子,就會有大小姐選中的戰士得以接受恢復記憶的儀式。由於每個人都只記得生前的一些片段,並且越是關鍵的記憶,似乎破損得越厲害。而來到這裡的他們,彼此之間在生前似乎又有不少瓜葛,所以每個戰士取回記憶之後,往往都會和他人分享這些情報。

阿奇波爾多對於利恩的記憶,幾乎比對自己的死因還要更在意。



「……在想什麼?」

營地的火光照在他們的臉上,利恩看著出神的阿奇波爾多,試探性地問道。

一天的任務剛告結束,和他們一起出來戰鬥的庫勒尼西早已在帳篷裡睡了。他們兩個人默默地照看著營火,並肩而坐,中間隔著一點距離。夜深了,但睡意還不是很濃,可能是因為有點期待或是緊張吧。

明天利恩將接受第一次的記憶恢復。

在這個世界,由於大小姐的隊伍配置,利恩和阿奇波爾多被分在同一組的機會非常稀少。雖然平時沒事在大宅裡休息時也會聊聊天,或者和其他人一起在餐桌上、訓練場閒話家常,但單獨相處的時間是幾乎沒有……阿奇波爾多很多次都按捺著想找利恩獨自談談的衝動。

「只是在想……你明天取回的記憶不知道會不有我的戲份。」

手中的菸快要抽完了,他深吸了一口森林裡的冷空氣。

「天曉得,希望是有內容點的事情,我知道有些人先想起的是一些日常瑣事。只不過,我是第一次取回記憶,大概也不會是太重要的事情吧。」

利恩抓了抓頭髮。

利恩和阿奇波爾多都記得生前兩人的關係,即使腦袋不記得,烙印在身體上的記憶也不可能輕易消失的吧,他想。但是到了這個世界,連未來都一片渾沌不明的狀況下,兩人並沒有很快地恢復那種吵鬧而濃密的互動。彼此之間彷彿有看不見的藩籬,使他們保持著「師徒」或「戰友」字面上的單純關係。

「吶,小子……利恩。」

「又怎——嗯唔!」

阿奇波爾多踩滅了扔在地上的菸蒂,一手攬過利恩的後腦杓,唐突地堵住了他的嘴。

「唔、嗯……」

雖然輕輕用掌心抵著阿奇波爾多的胸膛,利恩並沒有積極反抗,好像早就知道總有一天會變成這樣似的。他們上一次接吻,早就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死後漫長的時間感,使得明明屬於自己的記憶也恍若隔世。

鬍渣刺到臉頰的感覺,還有那濃濃的菸草味,好像就已經有喚醒什麼的力量。但是利恩並沒有沉溺於這份久違的親密,他終究還是推開了阿奇波爾多。

「怎麼,太久沒做了你害怕嗎?」

「才不是。」

不管那有多痛,以前的自己可從來沒有因此恐懼和阿奇波爾多之間的關係。

「……」利恩一時說不上來。

阿奇波爾多知道,來到這個世界後的利恩有點優柔寡斷,這也是他遲遲沒有霸王硬上弓的理由之一。想想也是,如果連記憶都很曖昧不明,除非情慾壓過了理性,不然也沒有隨便和「據說是生前老情人的人」上床的理由,況且……有什麼事會比死人的性愛更沒有建設性?

「我說啊,就算你完全不記得我的事,我想最後我也會在這個世界和你變成那種關係的。即使當作以前的關係到我們死就告一段落,在這裡,如果是和你的話,也會重新開始的吧。」

阿奇波爾多驚訝地發現自己在終於碰觸了利恩之後,居然還能接受他的拒絕,這種事情以前絕不可能發生,也許來到這個世界,連他也變得更老成,或者更消極了吧。

「我同意,我們註定會在一起的。」

利恩還有點依戀方才感受到的體溫,對他而言,關於阿奇波爾多的回憶都是重要的寶物,一想到散失了不知道還有多少,就更不得不鞭策自己,努力找回來。也因此,他在隊伍中的戰績出類拔萃,多少也和這個有關。

「你知道嗎,我覺得我一定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的,關於你的事。」利恩像是自言自語般低聲說著,火光跳動在他的臉上、髮上:「我不想像一片白紙般因為一時的衝動就和你上床。」

不管那記憶可能有多沈重,利恩都寧願先背負著它。

「那要等到何年何月?搞不好明天想起的回憶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阿奇波爾多略為焦躁地點上下一根菸。

「大叔怎麼這麼猴急?」

「……」

阿奇波爾多一時也找不出理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急著要碰觸利恩,就好像——就好像某一天他想起了全部回憶之後會離自己而去似地,讓阿奇波爾多想要先佔有利恩再說。他自己也記不得最後兩人的關係到底怎麼了,只是,他總有不好的預感。

「我不是不願意,只是……紀念性的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還是不要讓它發生在這種荒山野嶺吧。」利恩講完,露出了有點戲謔的笑容,生前的記憶告訴他,他們兩個的關係從來就不是以任何浪漫的形式進行的。

「你的意思是,等回去之後就可以讓我進房間了嗎?」

「嘛……這就要看狀況了,搞不好我的回憶會衝擊到讓我完全變了個人。」

利恩原本打算開個小玩笑,但這內容過於現實,沈重得他自己也笑不出來。

「吶,借我點個菸。」

利恩轉移話題,抽出自己的菸,叼著它,略為傾身靠近阿奇波爾多,兩人的菸頭相觸,火星從阿奇波爾多那端傳遞到利恩那端。阿奇波爾多看著他深紫紅色的睫毛和垂落的髮絲,心中忽然百感交集。

阿奇波爾多覺得這個利恩有點太過於穩重了,反而讓他覺得有點惆悵。他知道自己是個糟糕的男人,比起這樣紳士的談話、接吻和互動,他更希望利恩多鬧點脾氣,然後自己在打鬧之間強迫他哭著就範——這種不溫柔的作法更能讓他和利恩都興奮起來。

他想這大概是因為利恩死的時候也早已不是他印象中那個野孩子了。

雖然如此,那並不代表現在的利恩就不散發著使阿奇波爾多幾乎把持不住的吸引力——他幾乎要傾盡全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要在這裡就上了他。只不過,對於在利恩的眼中,現在的自己又是什麼樣的形象,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 * *



恢復記憶的儀式是在「暗房」附近的一個小房間舉行的,反正也沒什麼好幫忙的,過程花不了多少時間,所以一般都是接受儀式的人默默地參加,默默地回到人群裡。而有一些看熱鬧的隊友也會在走道上等著有什麼新消息,多半都是那些還沒接受過儀式而對此產生好奇心的人 。

阿奇波爾多很想裝作自己不在意,但仍然站在角落的牆邊等著利恩出來。

卡擦。

隨著大小姐走出門外的利恩低著頭,好像還在消化剛才見到的內容。

「啊、」

「哇,還好吧!」

疲憊的利恩忽然一陣暈眩,剛好站在門邊的阿貝爾正好一把扶住了他。

阿奇波爾多大步向前,加入圍繞著利恩的隊友之間。利恩站穩腳步之後,示意阿貝爾可以鬆手,然後只是看了阿奇波爾多一眼,就別開視線,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求助般的眼神讓阿奇波爾多心驚。

「喂,小子,路都走不穩就別逞強了吧,要不我扶你一把。」

「……別跟著我。」

「我是關心你。」

「讓我靜一靜。」

利恩加快腳步,阿奇波爾多還來不及問話,利恩就甩上了自己的房門。



在這之後,阿奇波爾多和利恩碰面的機會更少了。

一方面是因為隊員配置的關係,阿奇波爾多往往和其他隊員一起活動,同時恢復第一次記憶後的利恩工作量減少了許多。兩人不僅不在同一組,連在訓練場、飯桌上都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阿奇波爾多察覺,利恩是刻意躲著他。

從前即使碰面機會不多,兩人總也會在碰面時打打招呼,聊聊天,偶爾也有比較親暱的舉動,在旁人看來就是感情很好的師徒、摯友。但是最近利恩從不主動看他,就連阿奇波爾多試圖盯著利恩看或是上前攀談,他都只是別開視線或當作沒聽見。

阿奇波爾多根本不知道利恩到底想起了什麼過去,可以猜測出那和自己有關,但是利恩為什麼避不見面就是個謎團——如果他確實做了什麼壞事,利恩應該會明白地當面質問他的。像這樣連續兩三週下來,光是完全無法和利恩交談這點就讓他焦躁不已。

於是他決定採取行動。



* * *



 晚餐時間結束後約兩小時,阿奇波爾多來到了利恩的房門口,急促地敲了兩次門。

「誰啊——」

啪!

利恩一開門見到是阿奇波爾多,反射性地就要關上門,但阿奇波爾多的反應更迅速,馬上用自己的手臂卡住門縫,另一隻手把門推開,用身體和膝蓋擊退利恩,強硬地進到了房間裡,把門反鎖。

「你……!」

「我一定要和你談談。」阿奇波爾多微微喘著氣。

「沒什麼好談的,給我出去。」

「你敢說沒有……」

這時阿奇波爾多才發現利恩裸著上身,腰上圍著浴巾,看來是剛離開浴室。在陰暗的房間裡那蒼白而結實的胴體帶著水珠,讓他覺得有點目眩。許久沒有見過裸身的利恩,衝擊比想像中還要來的大,但現在比起種種情慾或遐想,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阿奇波爾多提醒自己別分心了。

「想問你的事一直都很多……但不是現在。」利恩小聲地說。

「是我不記得的事吧。」

利恩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往後退了幾步,背靠著牆。

「既然你不可能給我答案,也不必再說了,你走吧。」

「我們可以暫時不討論你的記憶的事,但難道我們的關係就不能恢復到和之前一樣嗎?還是在你看來,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了?……如果是那樣,我認為我至少有權利知道你拒絕我的理由。」

至少在圍著營火的那個夜晚,阿奇波爾多幾乎認為利恩重新成為他的,只不過是遲早的事,現在兩人的距離又忽然拉開了。更有甚者,現在眼前的利恩顯得相當緊張,不曉得在警戒什麼,使他感到有點挫折。

也許是因為夜晚的氣溫,或是牆壁的冰冷,利恩顯得特別蒼白,微微顫抖著。

「……你先穿個衣服吧,有話好說。」

明明是這麼普通的建議,利恩卻若有所思,站著不動,欲言又止。

「你出去之後,我自然會穿。」

「啊?你現在穿又不會怎樣。」

利恩想起了剛才急忙出去開門,衣服還放在浴室裡,但目前的情況下他無法離開背後的牆壁,像螃蟹般橫移了一步,他還是決定放棄。

「就叫你滾出我房間了。」



忽然阿奇波爾多似乎明白了利恩不自然舉止的原因,於是他試著證明自己的假設,慢慢地往前走,逼近利恩。

利恩平時根本不需要那麼警戒他,論近身戰鬥的能力,阿奇波爾多恐怕還沒什麼勝算打贏利恩,為了不要被毒刃割斷喉嚨,平時再怎麼樣他都不可能嘗試使用蠻力解決。

他認為利恩如此繃緊神經並不是因為裸著身體,沒有武器在身上,而是——

唰!

「呃!?」

阿奇波爾多冷不防地將暗藏的飛刀射向利恩,暗器的附加效果能讓敵人在短時間內動彈不得,這是利恩也從他身上學到過的。

「抱歉。」

利恩睜眼瞪著阿奇波爾多——沒想到又會被同樣的方法暗算。

「哇啊!」

啪沙!

阿奇波爾多拽住利恩的手臂,把他往床上一扔。

 「『在戰場上不要用背後對著敵人』是吧?不想背對我,到了不敢在我面前穿衣服的程度嗎?還是這是你新想到的挑逗方法?」阿奇波爾多沒好氣地擺佈無法抵抗的利恩。

但是在他把利恩正面朝下壓在床上時,映入眼前的影像讓他倏地停下了動作。

他輕輕將利恩散亂的長髮撥到頸項兩側,阿奇波爾多蹙眉搜索著生前的記憶中,最後看到的利恩的裸體——由於戰鬥造成的傷痕一般比較集中於四肢,那是白皙、光潔得不像戰士的背脊,除了他偶爾刻意留下的瘀紫痕跡外幾乎不會有什麼瑕疵,多年來都是如此。

可是現在顯然不是這樣,從腰際到肩胛骨以上,無數深深淺淺的傷痕爬滿了利恩的背。從傷痕的粗細和軌跡看來,應該不是銳利的刀傷,有些疤已經淡化,而某些地方可能是短期內重複受傷的,所以表皮修復的狀況不是很好,疤痕突兀而凹凸。以這個密集的數量推論,絕不是戰鬥中自然累積的傷害,而是單方面的拷打所造成的吧。

阿奇波爾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嚇得以後不敢從背後上我了?」

逐漸恢復行動力的利恩第一句話就像利刃般刺得阿奇波爾多心口發疼。

「平常不會在鏡子裡看自己的背,所以連我自己也不曉得。我是到了恢復記憶那天,回來後在浴室裡照鏡子時才發現的。」若無其事地講述著的利恩,帶著一點鼻音。

「——這是誰幹的?」

阿奇波爾多話聲剛落,他便後悔自己一時心急才會問出這種話。因為從利恩的反應看來,這答案根本不言而喻,阿奇波爾多沉默了幾秒後,長吁了一口氣。

「是我幹的?」

「……」利恩稍微猶豫了一下:「嚴格來說不是你親手做的。」

「但是是我造成的吧?」

無法動彈的利恩,沒有點頭,也無法否定。

阿奇波爾多震驚的反而不是自己居然做了這種事,而是以他對自己的瞭解和僅存的記憶推測,他認為這完全是可能的。想必這些傷不是他親手所為,而是因為他的緣故讓利恩受到了非人的待遇。當然,他一點也不想仔細詢問那些嚴刑拷打的細節。

利恩吃力地起身,木然的表情似乎說著,既然被發現了就算了。

「……我沒死,也沒有招出你的名字。」

阿奇波爾多一時不曉得應該先感激他的說明還是作何反應。



「原來如此。雖然莫名其妙來到這裡,想報仇的話儘管來。」

「大叔,不是你想的那樣。」

阿奇波爾多感到很難受,讓利恩受到傷害這點已經足以使他苛責自己,何況這在死後成為了可能永遠無法彌補的過錯——即使生前的他肯定是抱持著覺悟才把利恩捲進來的。

只不過,讓他仍然有所疑惑的是,如果利恩知道了這件事之後轉而憎恨他,那麼並沒有躲著他的必要,畢竟真要算起帳來絕對是阿奇波爾多理虧,即使利恩對他武力相向也沒有辯解的餘地。

「要殺要剮隨你便,雖然我們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阿奇波爾多乾笑幾聲。

「不是那樣。」

利恩的表情難以捉摸。阿奇波爾多深深吸了一口氣,今夜他的肺活量好像永遠不夠。

「我知道一開始來到這裡後,我們的關係真的很好,本來以為可以恢復以前那樣的日子,現在我也覺得很遺憾。不過,既然我確實出賣了你,受到報復也是理所當然的。你儘管恨我,我不會反咬你。平常要是一起出任務也會做好份內的事——」

他知道其實這話講得很勉強。

磅!

碎裂聲在房間裡炸開。床頭的煙灰缸擦過阿奇的左頰,碎裂在地上。

「!?」

「混帳,聽人說話。」利恩的聲音稍微顫抖著:「不准你擅自結案。你沒有決定我的想法的權利,我說過了吧,現在不是談論這件事的時候,因為你不記得。……就算你永遠想不起來原因,那也就算了。死都死了,我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恨你。」

這叫哪門子的「這點事情」?阿奇波爾多瞇起眼睛。

「生前的我相信你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會等你,等到我們都拿回記憶。」

其實有沒有交待都無所謂了,死後還去追尋生前早已遺忘的痛楚,撬開癒合的傷痂,早就沒有意義,身上的傷和過去發生的事實也不會改變。利恩想著,就算自己真的是阿奇波爾多害死的,恐怕也無法真的恨他。

尤其是他實質上就是成為了阿奇波爾多的替身,代替他受到拷打,而阿奇波爾多選中利恩,一定是以不可動搖的信任為基礎——因為相信利恩絕對不會背叛他,所以他選擇出賣利恩。對於這兩件事竟然還感到有一絲絲欣喜的利恩,同時也自覺自己真是沒救了。



「……我記得你以前常常說我的背很美的,現在它永遠回不去了,你是自作自受。」

雖然帶點惡意地說著,利恩可完全沒有感受到什麼復仇的快感,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與其說是講給阿奇波爾多聽,不如說這是利恩對自己身體的瑕疵產生的恐懼,他就像一個滿身瘡痍的洋娃娃,仍然害怕被主人拋棄。

「在你想起來理由之前,我其實還不想讓你知道這段記憶,就是因為怕變成這樣。可是……可是,如果要讓你碰我,又不可能一直隱藏背上的痕跡……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以才會躲著你的。利恩的一段話,以及話語之間沒有說出口的訊息,讓阿奇波爾多的腦袋轟隆作響。他簡直不能接受自己聽到了什麼,誰來處理一下這個胡言亂語的笨徒弟,受到了自己的背叛,利恩所擔憂的居然不是如何找他算帳,而是怕阿奇波爾多受到罪惡感的譴責而不敢輕易對他出手,或是因為他的肌膚不再完美而……

要是利恩乾脆和自己的師父反目成仇,打他踹他哭著罵他,可能還會讓他舒服點。這樣的態度,使得阿奇波爾多心中的內疚反而找不到出口發洩,他覺得自己幾乎要轉罪惡感為惱怒了。

——你倒是告訴我現在我要怎麼辦啊!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繼續進行今晚原本的目的——再次佔有利恩,那他真的就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眼前的這傢伙根本連靈魂都屬於他,幾乎到了盲信的程度,讓人忍不住要掐著他的脖子用力搖晃,叫他不要再相信這個危險的大叔了。

自己好歹也是個有能力而有人望的人,一向非常受到同儕和朋友的倚賴與尊敬,為什麼就是在面對利恩的時候,無法溫柔,無法冷靜,而總是過於情緒化地用各種可能會造成傷害的方式對待他呢?阿奇波爾多罕見地為自己感到焦躁。

利恩雖然顯得有點疲憊,仍然以清澈的雙眼盯著他。

即使利恩對他的信任和仰慕,換回的只是背叛,可是就像孩童依然順從虐待自己的父母一般,利恩只是報之以無償的信賴。這個事實殘忍地刨鑿著阿奇波爾多的良心,即使有著拯救世界的偉大藉口,他也不能在讓自己最重要的人代替自己去受刑之餘,還不感受到胸腔痙攣般地悶痛。

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是個對此不痛不癢的人渣,可惜他還不完全是,所以他只好逃避。

——再次利用利恩的縱容,放棄和自己的罪惡感撕扯。



* * *



啪沙。

「你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是,你還希望我碰你?」

略為粗暴地把光裸的利恩重新按在床上,阿奇波爾多真想放棄用腦袋思考,如果自己只是隻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大概還不會像現在這樣氣惱,何況他此刻正在把這份煎熬一股腦地往最不對的人身上發洩。

「……即使想起了我是這種人?」

利恩一頭鮮艷的莓果色長髮披散在床上,在雪白的床單及膚色映襯下形成強烈對比,阿奇一邊思索著究竟有多久沒看過這個煽情的色彩,一邊用手指摩挲利恩的頸項和下顎,身下的他敏感地一陣輕顫。

「阿……」

利恩抓住阿奇波爾多的深色頭髮,稍嫌粗魯地把他扯向自己。他們啃咬般地擁吻。

「呼、哈……嗯——終於不冷了……」

依依不捨地鬆口後,被阿奇波爾多的外套及全身罩住的利恩滿足地呢喃。這時候阿奇波爾多才想起,光裸著那麼久的利恩,身體凍得多麼冰冷,身上還帶著水氣。 他有股衝動想要緊緊抱住利恩,但不知為何遲疑了幾許。

「你確定真的要做?」

「大叔以前又有哪次這樣問過我了?還不是你想上的時候就硬上。」

「怎麼,開始算舊帳了?你要是真想抵抗,難道打不過我?」

「你不是已經硬了?」

利恩支起上半身,抬起小腿用脛骨輕輕踢了踢阿奇波爾多的股間,惹得阿奇波爾多瞬時用蠻力固定住他的雙手,開始粗魯地扯掉他下半身的浴巾。被阿奇波爾多的雙膝分開兩股的利恩扭動身體抵抗著,最後還是讓全身暴露在阿奇波爾多的視線之中。

雙手剛被放開,利恩正想掙扎起身,阿奇波爾多比他更快一步,一手抓住他的大腿,另一手已經覆上他半勃的的性器,輕柔地狎弄著。

「啊、住手、嗯……哈、哈……」

闊別生死之後的肌膚之親,其刺激比利恩想像得還要強烈。

「你有資格說我?」感受它在手中膨脹,阿奇波爾多愉快地看著利恩的反應。

「唔……」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阿奇波爾多俯下身,將臉湊向自己的手,感覺到髮稍撓過自己的兩腿之間,利恩還來不及驚駭,就因為突然的疼痛而驚呼出聲。

「啊啊、啊……該死的你做什麼、」

「呵。」阿奇波爾多鬆口,滿足地看著自己在白皙的大腿根部留下的深紫色印記:「都隔了這麼久,之前做的記號都消失了,當然要重新記上。」

出於某種異樣的執著,過去每一次的情事,他總是喜歡在利恩身上留下許多短時間內不會褪去的血痕,就好像確認自己的所有物一樣。當然,他決不允許任何其他人在利恩身上留下他不認識的痕跡,疤痕當然也包括在內——凡是他能力所及之處,傷到利恩的傢伙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身上的痕跡、還不夠多嗎,你這變態。」

阿奇波爾多把自己身上的衣物甩在地上時, 利恩的話語再度刺激了他的神經。



他把利恩翻了個面,按在床舖上,那怵目驚心的傷疤重新映入眼簾。

「呃,不要、不……拜託,不要背面……」利恩一邊掙扎一邊哀求著。

「嗯——?剛才不是說怕我嚇得不敢從後面上你嗎?我就證明給你看。」

「你、你這、啊……!」

阿奇波爾多一手撈起利恩的腰,另一手捏著他的臀辦,用拇指確認似地稍微碰觸了那皺摺的開口,彷彿一陣電流竄過利恩的背脊,他瞬時無法分辨這是恐懼、興奮、還是私密處暴露在視線中所感受到的羞恥。利恩的腰腹懸空,雙膝微微顫抖著撐在床墊上。

「喂,不是吧,這樣直接來的話……」會痛死的,利恩怯怯地問道。

阿奇波爾多嘆了口氣,放開利恩,開始翻箱倒櫃。

但是他最後只在抽屜的深處找到半管護手霜,浴室裡的乳液瓶也幾乎見底——幸好由於宅邸裡有許多女孩,分配給各人的衛浴用品也總有些這類保養品。早知道應該自己把需要的傢伙帶來的,原本是覺得帶著潤滑液在夜裡造訪別人的房間,犯罪的氣息實在太濃才作罷的。

「……要我回房間拿嗎?」

雖然把剛脫掉的衣服再穿回去實在是一件愚蠢的事,更何況兩人的下半身都還處在亢奮狀態。阿奇波爾多嘆了口氣,拎起了衣服。

「不要。」

原本躲在被窩裡取暖的利恩一手拉住了阿奇波爾多手上的衣服。這讓他回憶起了利恩年紀更小的時候他們之間一些熟悉的互動,而確實在這種時候丟下他不僅殘酷,阿奇波爾多心中也有些不忍之情。

「……你不是怕痛?」

「痛就痛吧,」又不是沒痛過,利恩的聲音微弱卻清楚:「不要丟下我。」

阿奇波爾多有時候實在很恨利恩,總是在有意無意間摧毀他每次極力挽回的理智。



「唔、唔、……啊啊嗯、」

倉促的事前準備,份量不夠的潤滑,使得進入的過程中充滿窒礙。明明知道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還是來到這個世界後這具肉體的「第一次」,阿奇波爾多卻難以放慢自己的侵攻,在草草地結束了手指的擴張後,被撩撥的欲望便不斷驅使他進入下一個步驟。

利恩的臉埋在枕頭裡,發出悶聲哀鳴,忍受被熾熱的兇器侵入的痛楚。不夠柔軟的黏膜和略為滯澀的內壁吸附著阿奇波爾多,連他也皺起眉頭,粗喘著持續抽插,一面還要抓著利恩的腰以免他本能地往前逃離。

「……利恩……」

他知道利恩不太可能再放鬆了,這身體對他的形狀已經不復記憶,前一次這麼辛苦的性愛是什麼時候,阿奇波爾多都已經快記不得了,大概是利恩年紀更小的時候吧。畢竟他們最後的幾年,利恩的身體被調教得簡直就像是為了容納他而存在的,能夠承受他各種狂野的對待。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阿奇波爾多想起那個夜晚,利恩對於再度的結合給予正面回應,但顯然也不願意草率而為。也許,他想,也許利恩對於在少年時代經歷過的那些輕率、疼痛的性愛,有過那麼點遺憾也說不定。

即使給了他們重來的機會,他仍然只能如此傷害利恩,阿奇波爾多在心裡唾棄自己。

「啊、啊、嗯嗯……」

努力了一段時間,利恩總算能跟著節奏擺動自己,喘息聲中也混入了一點情慾色彩。阿奇波爾多的胸膛貼近利恩的背,以粗糙的指腹揉搓他的乳尖和性器前端,利恩幾乎是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察覺到利恩已經逼近極限,阿奇波爾多一增強摩擦的頻率,便感受到與他相連的身體積極地給予回應……還記得利恩在床上的某些身體訊息,讓他感到幾許欣慰。

「啊、阿奇、不、還要更、更……一點、啊啊、」

聽見利恩破碎的叫喚,阿奇波爾多從背後抱住他,在殷紅髮絲縱橫的白皙頸側輕輕舔吮,然後配合身體的律動,在他深深打入利恩身體的瞬間,毫無預警地一口咬下——

——利恩張口發出無聲的尖叫,就那樣顫抖著到達了高潮。




「呵、呼,再陪我一下吧,乖。嗯……」

利恩失去氣力的上半身攤倒在床單上,隨著阿奇波爾多的推進,潮汐般一前一後擺動。

「呼、啊、嗯嗯、哈……」

微弱的月光照在沒有燈光的房間裡,阿奇波爾多那習慣了黑暗的瞳孔,能夠清楚辨認出利恩背上的任何細節。他闔上雙眼輕輕地吻過那些猙獰的軌跡,感受圍繞他下半身那幾乎使他繳械的體溫,以及體內湧上的即將攀附頂峰的情慾。

「抱歉,利恩。」

背後的傷痕早已癒合,鬍渣刺得利恩又是一陣嚶嚀,他虛弱地吸了口氣。



「混帳……不准道歉……」



* * *



雖然經過一番雲雨,阿奇波爾多卻沒有睡好,清晨時分就醒了過來。

他默默望著窗外的晨光,靠著床頭坐著,點上香菸。

身旁的利恩發出規律的呼吸,他維持著昨夜最後傾頹的姿勢,就那樣趴著睡著了,髮絲凌亂地披散。 阿奇波爾多看著他,看來利恩喜歡像嬰孩一樣趴睡,或像貓一樣蜷縮在被窩裡的習慣,仍然沒有改變,這偶爾使他心中升起一股類似父性的愛憐之情。

原本潔白的枕頭上因為淚水和唾液形成了許多淺灰色的水漬,還有些附著在床單上的體液和潤滑液等沒有清理,房間裡一片狼籍。從利恩肩上被咬的齒痕滲出的血已經凝固,雪白的肌膚上到處都是紫紅色的印子,倒也和他的髮色互相映襯。

想起利恩的體內還留存著他的渣滓,阿奇波爾多竟感到異樣的滿足——關於自己是個差勁的男人這點,他不得不有所體認,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佔有慾早已超越了道德良知。

「嗯……」

他搔了搔利恩的髮根,使得他霎地從睡眠中睜開眼睛。

「——咳、咳!」

利恩發現自己的聲帶幾乎發不出聲音,只好乾咳了幾聲,吃力地翻過身來躺著,感覺到全身的骨頭都在抗議。他看著身旁的阿奇波爾多,皺了皺眉。原本想和他要一根菸,想想自己現在的嗓子大概不適合,只好作罷。

阿奇波爾多手裡拿著攜帶式煙灰缸,利恩才想起昨晚他把自己床頭那個砸碎了。

「我和你說過嗎?」阿奇波爾多忽然若有所思地開口:「以前和你做愛的時候我曾經想過,要用這個在你身上作記號。」

他晃了晃手中閃著橘色火星的菸頭。

很變態吧,連阿奇波爾多都忍不住在心裡咒罵自己。

「好啊。」

利恩的回答卻更使他心驚。

「看你喜歡燙哪裡就燙吧。」

不要選太敏感或會對戰鬥造成阻礙的地方就好,利恩象徵性地伸出左腕,想了想,又說:「不過現在我們死後,傷口都復原得很快,打個針就像新的一樣了,可能不會留下痕跡了吧。」

阿奇波爾多嘆了口氣,他已經留下太多永遠不會抹滅的痕跡了。

「利恩,不要這樣。」

把抽完的菸蒂塞進煙灰缸裡,阿奇波爾多翻身覆上利恩。

「不要太縱容我,不然我會對你做太多過份的事。」已經做得太多了。阿奇波爾多給了利恩一個淺淺的吻,尼古丁的味道讓利恩喘不過氣來。

「明明都是你的錯,還怪罪受害者……臭大叔,你這個爛人,爛透了。」

雖然叨叨絮絮地罵著,利恩並沒有放開摟著阿奇波爾多的手。









(おわ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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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真的寫得很痛苦。

我覺得對不起阿奇的粉絲因為我把他寫得很不理性XD
(可是又無法讓他暴走到我滿意的程度,結果我還是不會寫渣攻)

也對不起利恩的粉絲,不過在我看來我還覺得不夠M,
我的理想是自虐到會讓普通人都想虐待他的程度(扭曲的喜好

結果寫到中途忽然,好像有點……甜?^q^

雖然我本人並不特別喜歡阿奇,
不過我覺得利恩和阿奇最後一定會在一起,這是必然。
因為阿奇對利恩最壞。

然後我喜歡這樣的利恩。

關於他越痛越舒服的部份我寫得很開心,我愛M男,真的,怎能如此可愛。

只是寫著寫著都會不小心寫得像嬌嗔小女兒,明明就是個壯漢wwww
但是嘴巴又沒有嬌嗔小女兒厲害這樣,因為作者缺乏罵人的天份。

R1前和R1後的利恩感覺個性是有一點點不同的,文章中我想應該有表達出來?
其實裡面心理描寫很多有點硬凹啦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我盡力了(躺

是說這篇奇怪的句式也滿多的……

希望我家金利恩不要因為這樣爛骰,我還要帶他去打Ex Maliceland活動呢!
(他最近骰得好好歐!不像R3除了打Boss外都爛骰!)
然後本週利恩R4!おめでとう!一定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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