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15日 星期六

【阿奇x利恩】Your rail, my way. 【阿奇R5紀念文】


  • 阿奇R5紀念文
  • 同時也是劫影小說本「野塘煙花」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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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ur rail, my way.














阿奇波爾多坐在戶外的穿廊往草坪的階梯上,屋頂的陰影籠罩他,薰風從穿廊的兩列白色柱子間吹過,初夏的陽光由黃轉白,鮮綠的大片青草色豐盈得有些刺眼。

身後傳來了利恩的腳步聲,他沒有出聲招呼,逕自走過來坐到了阿奇波爾多的身旁,大理石階梯只有少少幾階,他們坐在地板,伸長腿,把腳跟放在草坪上。

「來慰問我的心情了?」阿奇波爾多的視線拋向遠方的樹林,沒有轉頭看利恩。

「你如果不想說,我不會問。我大概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利恩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特別緊張或擔憂,也不至於詼諧,和平常一樣。

「不愧是比我先恢復記憶的人,有過經驗所以有這樣的餘裕嗎?」

「嗯……對,也不算對吧。」利恩聳聳肩:「確實我覺得在拿回記憶之後好像很多事情忽然放得開了,不像以前那樣常常感到很煩或腦袋裡少了什麼,老是懷疑別人,包括你。雖然剛恢復的時候確實不太好受,但是過了一陣子就好了,整體來說我覺得大叔恢復記憶也是好事。」

「嘛。」

「你還很難過嗎?」利恩轉頭看他。

阿奇波爾多像是在思索,但其實他腦海中沒有一個具體的詞彙。

「……很痛嗎?」

「你覺得那點痛足以打倒我的心智嗎。」

「當然不。」

「是種很奇妙的感覺。胸口的傷給我的印象,比起痛,比較像衝擊。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

「和槍傷不一樣嗎,我的是槍傷。」也許是顧慮到阿奇波爾多的感受,利恩隨之降低音量:「痛得要命。」

「在我的記憶裡是比子彈更單純的衝擊。」阿奇波爾多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戴著手套的兩隻手腕:「真正還一直殘留的,是手被抓住的感覺。」

「……被抓住啊。」

「嗯,被米利安逮到的時候。反而是致命傷發生之前的這一段印象最深。」

「大概是因為那是你最懊悔的失敗吧?還是因為你實在太矯健了,很少有被那樣抓住的印象。」利恩兩手向後撐在地上,微微後仰:「啊……不過我好像可以理解。我也很清楚地記得被吊起來的時候那種感覺。」

  

與其說是被抓住或銬住的壓迫感,不如說是雙手被制約,想反抗也無法反抗的那種痛苦,使得記憶特別深刻吧。利恩緩緩說完,獲得阿奇波爾多一個像是贊同的眼神。

「我們有共同的創傷了。」

阿奇波爾多看不出說著這句話的利恩,表情是難過還是訕笑著。

「……下次我會記得不要按住你的手的。」

「現在你明白了吧。」

阿奇波爾多默然想起某一次因為好玩而按住利恩時他激烈的反應,以及瞳孔中異常的恐懼。雖然不曉得這該算是好事還是壞事,他也有點明白了那種厭惡感。帶著一點歉意轉向利恩,對方倒是看起來沒有特意追究的意思。

確實在取回記憶之後的利恩是大人了呢,雖然就年齡上他好幾年前就已經成年,但一直都還有青少年時期的不安定感,而直到現在,好像一夜之間忽然成熟,轉變為心理上穩重很多的青年。

逐漸轉強的日曬讓阿奇波爾多瞇起眼睛,打量著利恩。

「好像很少見到你這麼沉思。」

利恩撐著地板起身,隨即躲到阿奇波爾多身後,用兩臂環著他的頸項。

「噓,不要回頭。」

利恩的頭髮碰觸到阿奇波爾多的肩膀和耳根,阿奇波爾多聽見背後傳來他輕輕的話語聲:「阿奇,我知道那種難受的感覺,誰也幫不上忙,不過如果我能讓你覺得好一點,我會儘量幫你,就像我那天抱住你一樣。」

「謝謝,我已經覺得好一點了。」

他是真誠的,並不是因為對方的肌膚觸感和親密的氣氛而順口說出的調情,而是不由得感激身邊有他的存在。而阿奇波爾多才語畢,領子後方就傳來利恩用鼻子淺笑的氣音。

「……我想你暫時不會有那種興致,不過,如果你需要一段可以忘記、不要去想那些事情的時間的話,你可以來我的房間。」他停頓了一下,好像在確認他聽懂了:「我知道我們都有點沉浸在低落的氣氛裡,不過我會盡我所能讓你覺得好一點。」

阿奇波爾多終於忍不住回頭的瞬間,利恩很快地鬆開了他,頭也不回地邁開大步,往宅邸本棟的方向走了回去。他並沒有立刻追上去,只是目送著利恩瀟灑的背影。

那頭鮮艷的紫紅色頭髮,在初夏的暖風中飛揚著。






那一夜,利恩突然咯咯笑了起來。

「什麼事這麼好笑?」

他的聲音讓阿奇波爾多原本逐漸昏沉的意識中清醒過來,他翻過身,看見他隨性地用手撥開莓果色的頭髮,熟練地披散在帶點灰色的枕頭套上,前額的髮絲還沒有乾透。

「嗯?」利恩還帶著點笑意,帶有透明感的綠色眼珠轉向一隻手撐著臉的阿奇波爾多。

「我聽見你笑了。」

阿奇波爾多知道自己今天是罕見地累了,不過還不到會幻聽的程度。記憶的重量,彷彿還負傷著的隱約疼痛和以慰藉為名的少許沈溺已經使他疲倦不堪,那是利恩試圖減輕卻無法再分擔一分一毫的重量。

「我忽然覺得我們好像動物。」

利恩略偏著頭,目光和帶著鼻音的嗓音莫名地帶著一點童稚。

「本來不就是嗎?」

阿奇波爾多親吻了他的額角,像是聽見童言童語之後的反應。他稍稍回想,今晚應該還沒有放縱到會被譬喻成野獸的程度吧,他希望他在殘破不堪的意志力驅使下並沒有脫序。

「我是說今天——」利恩回吻他:「你舔我的傷痕,我舔你的傷痕。」

於是他也笑了,笑的時候心口微微地痛,讓他有點呼吸困難。





早上起來不久,阿奇波爾多對著房間裡的立鏡端詳自己赤裸的上半身。

照理說應該是個空洞,但只是一片看起來有點像燒燙傷的疤痕,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呈現不自然的淺色,他看不到背後,但猜測另一端相對的位置也有著幾乎一樣的痕跡吧。

死後復活的身體並不會完全照著死前最後一刻重製——若果真是那樣,恐怕很多失去部份肢體的夥伴們都不能成為戰力了。但是讓他們復活的神秘力量究竟是以什麼樣的意志選擇死後的年齡與身體紀錄,到目前都還是謎團。

「早。」

利恩還帶著點濁音的第一聲使阿奇波爾多回過頭,看著他從雙人床上坐起來,隨手撈了丟在地板上的睡褲穿上。

他彎下腰的時候,一頭長髮隨著重力垂落,露出他背上無數交錯的疤痕。不管看過幾次,那猙獰的痕跡與利恩的白皙肌膚、略帶中性的輪廓都形成強烈的對比,阿奇波爾多總是會有那麼瞬間停止呼吸。

這麼說來,利恩最近好像不再那麼抗拒在阿奇波爾多面前露出背後了。也許是利恩試圖讓自己知道,並不需要為了他的遭遇背負那麼沈重的自責,在他恢復了死前的記憶之後。

阿奇波爾多走向他,在招呼性的摟抱後親吻他的臉頰。

「怎麼樣,還好嗎?」

利恩溫和地看著他。阿奇波爾多過了兩秒才想起他所問的是什麼,雖然他幾乎要忘記了,但畢竟不是那麼快能拋下的包袱。為了不讓利恩太掛心,他露出了和平常一樣意味深長的淺笑。

「那就好,去吃飯吧。」

阿奇波爾多和利恩差不多同時穿上外衣,利恩率先朝著門口走了過去。好像最近反倒時常看見他走在前頭了,阿奇波爾多默默地想,一邊把平時攜帶的菸盒塞進口袋。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利恩越是表現得自在與自信,自己也會連帶著有種罪惡得到救贖的感覺,也許利恩是有意這麼做的,為了減輕阿奇波爾多的心理負擔,就好像阿奇波爾多方才的微笑一樣。但他更傾向於感覺到利恩並非演技,這讓他真正覺得舒坦。

「你真的長大了呢。」

「又把我當小孩子了。」

「不,只是……別說和我平起平坐了,有種你快要超越師父的感覺。」

「就算你這樣誇獎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喔。」

利恩回頭對他說道,晨光中他的笑容使阿奇波爾多感到眩目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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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什麼都不記得的那時的我們嗎?」

  「嗯,現在想想,走了好多冤枉路啊。」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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