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14日 星期四

【阿奇x利恩】Embrassez-moi【R5生日賀文】


  • 阿奇x利恩
  • 利恩R5捏他
  • 基本上延續生日前夜祭的我家傳統(?)
  • 算是為了療傷而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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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âquerette, 24 Ventôse" - 14 mars 2013


Embrace everything you are.








最近宅邸裡是十分熱鬧,白色情人節即將到來,在冬日比較長時間的休息之後,是個久違的大節日,夥伴們都顯得精神奕奕。

而白色情人節的前一晚也是利恩的慶生會,由於利恩剛好要接受第五次記憶恢復的重大儀式,應利恩本人想先好好和大家一起慶祝的期望,選擇在生日前晚的午夜之前舉辦慶生宴會,直到吹熄沒有數字的蠟燭。

一邊和阿貝爾等夥伴談笑,一邊分著蛋糕,利恩感覺到人群中的阿奇波爾多顯得有點緊張。他今晚沒有吃什麼,比平常要沈默寡言,也沒有主動上前慶賀,只是斟了一點酒一個人在宴會廳的邊緣緩緩喝著。

利恩原本想過要兩個人安靜度過生日就好,但突如其來的儀式,讓他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安排什麼,只能藉著熱鬧歡娛的氣氛暫時掩蓋自己的不安。他和阿奇波爾多有著類似的擔憂,也知道現在兩人不管談什麼都只會加深雙方的不安。

現在的關係越好,越害怕恢復記憶可能帶來的改變。

利恩替自己倒了半杯香檳,遠遠向阿奇波爾多敬酒,沉思中的對方馬上注意到他的視線,露出有點保留的笑容,遙遙回敬了利恩。



* * *



已經是第五次的儀式,比起最初的衝擊與恐懼,取而代之的是想要拼上最後一塊、關注事情進展的求知欲,即使知道最後是迎接自己的死,對利恩來說並沒有逃避的選項。話說回來,能夠活著回憶自己的死,還真是種吊詭的經驗。

在狂瀾般的記憶灌注之後,這一次,利恩算是較為平靜地走出了那間儀式房的門。他感覺到有點暈眩,而身體寒冷和疼痛的幻覺好像還未完全退去,但也許是因為在回憶中已經躺著休息了許久,現在走起路來反而有種身體變輕了的錯覺。

他看見一如往常地,阿奇波爾多在走廊上等他,這次阿貝爾也沒有守候在外,也許是因為阿貝爾在上次的儀式中早已知曉是什麼樣的結局,先前只和利恩說了想和他分享的時候再去找他吧。

阿奇波爾多的表情就好像守候在手術房外的家屬終於看到醫生走出來一般,有點陰鬱卻又帶著點什麼期待似地,十分複雜。

利恩凝視了他幾秒,彷彿在想著是否應該先不要和阿奇波爾多談論自己的記憶。

「怎麼樣,回憶讓你想宰了我嗎?」

「……不會,但我不知道……」利恩確實找不著任何比較好的語彙來敘述他現在的想法,他的大腦好像不想運作似地蹦不出任何語句,他不知道現在他想要怎麼樣,但是又好像知道似地。

「你不想說的話我就走,等你想見我時再來吧。」

「不是,阿奇,我並不是生你的氣,只是我有點難理清楚現在想做的、想說的事情的順序。……嗯,邊走邊想好了,去個沒人的地方,你的房間好像比較近?」

阿奇波爾多應該是想聽的吧,即使由於分享了阿貝爾和傑多等人的記憶片段,大概也曉得後來怎麼了,也能推測發生了什麼事,只不過最重要的那一段現在才剛回到利恩的腦海中。比起裝作沒事,他傾向於面對可能的疼痛與破裂,如果他真的做了無法挽回的事。

兩人緩慢地走向房間,利恩時不時用手摸摸自己的側腹,好像確認著傷口一般,現在只剩下癒合的傷痕,但方才經歷的疼痛和空洞感還揮之不去。

「……回憶中有提到關於事件的真相嗎?」

「嗯,大致上明白了。」

「真奇怪,原本應該是你要向我問清楚的事情,現在卻變成我得問你了……」

「是啊。」

阿奇波爾多知道他們最後有見上一面,這也是從關於阿貝爾的回憶中可以推測的。利恩交待了回憶中關於阿貝爾的部份,而關於自己,只用衰弱、失溫而死等輕輕帶過,試著讓那槍傷聽起來不那麼血淋淋地發疼。

即使如此,阿奇波爾多也能從字裡行間聽出那絕對不好受,只是沉默地等待利恩的字句。

推開阿奇波爾多的房門,兩人進到了室內。落地窗外暮靄沉沉,些許涼意滲進室內,介於自然光和應該要開燈的時間了,但是利恩和阿奇波爾多都沒有主動按下開關,彷彿不想破壞這昏暗的氣氛。

「吶,」利恩示意阿奇波爾多坐到床沿。

阿奇波爾多有點困惑,但還是順從地照做了,感覺到目前自己似乎沒有反抗的權力,就算利恩要痛揍他也一樣。帶著不管利恩要說什麼、做什麼都必須接受的覺悟,他坐下,抬起頭來,好像要聽候他的宣判。

但他只看到視線一暗,利恩彎下身來摟住了他。

「利恩?」

利恩的雙臂摟得有點緊,他沒有說話,垂下來的長髮披在兩人的肩上。阿奇波爾多沒有伸出手回抱,只是那樣坐在床上,體溫在兩人之間傳遞,他想,利恩是閉著眼睛的吧。

「這大概是我剛才……快要死掉的時候最想做的事吧。我不知道……」良久,利恩仍然沒有離開他,只是悶悶地在他肩上平靜地低語:「傷口很痛,地上好冷,雨水和空氣也好冰。」

「……抱歉。」

「我想伸出手,想靠近你一點,我看著你,想說話,卻完全使不上力。」

阿奇波爾多沒有任何言語,他思索著當時的自己,卻沒有清楚的記憶,但想像著利恩敘述的情境,他想他現在的心情應該和過去的自己有同樣的感覺——或者說,他害怕過去的自己沒有和現在的自己一樣酸楚、憂慮且內疚。

「我……表現得如何?是不是去得太晚,太疏忽了你的傷,沒能盡全力救你?」

「你是來得太晚了。」利恩用鼻腔淺笑,阿奇波爾多的聲音簡直和記憶中的他一樣微弱。

「都是我的錯,你說,利恩,回答我,如果我是個就那樣讓你死去的混帳……」

「不,阿奇,我那時候很難過,因為,你看起來比我更難過。」

利恩對於自己的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那只不過是腹部中了槍、失血過多又失溫之後必然的結果,附近沒有城鎮,沒有醫療用品,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人,為了他在暴風雨中向命運拼搏。

「……我盡全力救你了嗎?」

「你已經做了所有你能做的。」

「是我讓你太勞累了嗎?」

「我自願趕路的。你讓我坐在你後面,像帶孩子一樣抱我上下馬,一次又一次哄我睡,要我不要說話……你好擔心好擔心,講話好急。」

「是我不能溫暖你。」

「你生了無數次的火,阿奇,到最後一刻你都沒有放棄延長我的生命。」不過,如果最後能夠抱緊我就好了,利恩露出看不見的苦笑,像是要彌補缺憾似地,維持著摟抱的姿勢,用指尖感覺著懷中的男人。

「……利恩,你不應該在這裡,我不應該讓你在這裡。」

「不,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是你們。是阿貝爾,還有你,你們要成功,而我在這裡和連隊的夥伴們在一起。」

「你不需要原諒我。」

「阿奇,如果那樣會讓你覺得好一點,那我不原諒你。因為你沒有聽我最後說的話,你沒有停止譴責自己。我不想看到你為了你的過錯難過,不要為了我難過,你有更重要的事情應該完成……可惜現在也不曉得最後怎麼樣了。」

「……不要這樣,利恩,你……」

「我已經選擇了接受這一切,而且我們現在過得也不錯,這就夠了。你目送我到了最後,過不久,也許我也要目送你的最後,到那時候,再好好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嗯,我答應你。」

利恩的回答,不讓阿奇波爾多將這話題延續下去,他想起生前所見到的這個男人的表情和語調,加重了雙臂的力道。安息之人已經不再有痛苦,但是背負著這份沈重的生者,甚至沒有言語, 沒有道別的語句,就那樣默默地承受自己造成的傷痛,繼續走了下去。

他把最後的生命託付給了這兩個男人,但阿奇波爾多的孤獨又能託付給誰呢?也許他有無數從未說出口的情感藏在平緩的語句之下,而在利恩最後的幾天中,雖然意識逐漸被痛覺和昏沉所佔據,他所見到的阿奇波爾多卻清晰而溫暖得疼痛。

如果有什麼遺憾,一定就是這一點,是這個男人吧。

窗外昏暗得像是那一個下午,耳邊彷彿還能聽見雷鳴和雨聲,懷中的男人並沒有哭泣,但利恩沒有低頭看他,知道對方現在大概有著不想讓他見到的表情。

「……這麼說來,今天是來這裡後第一次過生日,自從連隊解散之後就再也沒有和誰一起慶祝過了,吶,對吧?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的生日嗎?」

「生日……快樂,利恩。」

像是刻意控制住了鼻音一般,阿奇波爾多的聲音緩慢而沙啞。

「嗯,快樂。」

利恩輕聲說著,有點開心地,感覺到對方一雙膽怯的手緩緩觸碰自己的背脊,給他一個遲來的擁抱,彷彿他們從未碰觸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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